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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名家书房⑥ 罗新:只有观察现实才能理解历史

类别:行业资讯   发布时间:2023-11-30 07:36:24   浏览:

  心居之所,是为书房。书房养心,读书养性,人和书房一起生长,相互给予,自然勾勒,每间书房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灵魂。

  贵阳网推出《走进名家书房》专栏,让读者得以一窥名家们的书房一角。他们的书房各异,有的规划整齐,排书有序;有的“杂乱无章”,书籍遍野;有的热爱收集,藏品丰富……在书房里,他们爬书山、涉书海,乐此不疲。走进名家书房,探寻阅读奥秘,品味人生故事。

  罗新,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魏晋南北朝史、简牍、墓志、北方民族史,西域史;中国古代官僚政治制度、西域(楼兰、车师)史、北方民族(匈奴、鲜卑)史。著有《新出魏晋南北朝墓志疏证》《中古北族名号研究》《历史的高原游牧》《黑毡上的北魏皇帝》《从大都到上都》等。

  时隔一年多再进北大,清晨的未名湖没有熙熙攘攘的游客,清亮而幽静。我绕着湖走了两圈,一体、湖心岛、石坊、燕大原址碑、翻尾石鱼、花神庙、斯诺墓……一路扫过,亲切而生动。转而深入未名湖腹地朗润园,北大中古史中心位于一处偏僻小院内。

  忍不住在门口速写一张。往北第二进院,院落两边是一个个小屋,这里是北大中古史教授们的办公室,院内无人,趴着窗户看,想辨认哪个是罗新教授的办公室。每个屋里都是三面满满的书墙,仔细辨认大致能看出谁的屋子,那些书架上的书有秘密。

  其中一个屋的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很多《唐研究》,想必这是荣新江教授的小屋。而李孝聪教授的小屋,能看到他的照片和名字。我惊喜于这样的“偷窥”行动,转到另一个屋时,看到屋里有位年轻人正在埋头读书,他可能没发现我的“偷窥”行为,我敲门询问:“罗新教授办公室在哪间?”这位老师并没在意我打断他读书,客气地说“隔壁就是。”这时候,刚好罗新教授走进小院,他告诉我刚才打听的那屋是阎步克的,跟你说话的应该是阎老师的学生。

  罗新教授的小屋很整洁,这间小办公室兼书房已经二十一年了,是他读书和处理教学工作的理想场所。经过一番打理,原先适合开会的办公室变成如今很舒服的小书房,有一张小书桌,还有一个立式平台,可以站着写作,有利于身体活动、思维活跃。

  墙上贴着罗新教授在世界各地旅行和走访时的照片,以及在一些地方买的纪念品和版画。其中一张拓片特别显目。这是北魏大臣郑羲为其母亲写的墓志铭,郑羲是北魏大名家,书法造诣很高。这个墓志铭还有一个特点,后半部分是《魏书》作者魏收写的铭文,魏收当时虽然比郑羲年轻,但他的才名很受郑羲看重,所以请魏收补了一段铭文,郑羲在他的铭文最后写道:“巨鹿魏收虽年在雁行而同志后来之美领袖辞人托其为铭式传不朽其辞曰”,后面这部分就是魏收写的。

  罗新:我的书主要分布在几个地方。一,现在住的家里,虽然没有独立的书房,但每个屋子都是书;二,我原来牡丹园住所,那里书太多了,搬家的时候只带了少数正在用的书,其他都留在那儿了。三,就是这个小屋,北大中古史中心我的办公室;四,还有很多书实在没地方放,在学校里找了个地下室搁着。具体数量有多少没统计过。我没有藏书的任何冲动,价格对我没有意义,形式对我没有那么重要。我的书全部基于研究需要,都是用的书。虽然家里也有数量不少的线装书,那是前辈留给我的,只是这么放着,以后再找机会安置。

  罗新:这个办公室已经有二十一年了,我们中心的老师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小屋,有些老师主要是给学生用,或者在这儿见学生或上小课。我过去也不常来,后来我把这个办公室重新归置了一下,该扔的扔,该加的加,就成为现在这样。过去这一年多,我在这个小书屋看书或处理跟教学有关的事情。但做研究、写东西主要还是在家里,因为要用的书基本都在家里。

  这里还有我最近一年新添的书,我的兴趣比较广,所以涉及到的书籍范围也特别广。这里放着的,反映我最近一些年的兴趣。我自己的专业魏晋南北朝不用说,我对边疆、北方民族感兴趣,还有中亚、以及突厥史方面的书等等。

  绿茶:您的个人收藏能满足自己的研究吗?我刚才进门时看到你们中心还有个北大图书馆中古史分馆。

  罗新:我的研究方向,基本上我自己的藏书加上电子版都可以满足了,所以我一般不去图书馆。唯一不可能具备的是那种基本大书,如《四库全书》一类的,现在有电子版,就更不需要去图书馆了。通史类的著作不是用来普通阅读的,有电子版就够用了。我们中心这个图书馆很好,有百分之四十的书别的地方是没有的。我自己一些重要的书用完后通常会放到图书馆去,供别人借阅。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我就痛下决心,大规模地散书。原来《文物》《考古》《历史研究》这些杂志我都是全的,现在都散掉了,太占地方了。当然,你看这里摆着很占地方的历年来参加答辩的论文,这就没办法散掉,得留着。很多书其实很重要,但已经不是我现在感兴趣的书,我也会陆续散掉,交给学生或捐给图书馆。

  绿茶:说到散书,我采访了很多学人,大家都有共同的感触,这是一个特别棘手、特别难处理的事情。

  罗新:是啊,散书这事,不能做晚了,得提前安排。我两个导师,田余庆先生已经去世了,他夫人还在时,我们希望尽量不要动田先生的书。田先生夫人去世了,子女加上我,我们就把田先生的书捐给了清华历史系。另外一位导师祝总斌先生,已经91岁了,现在身体不太好了,想要处理自己的书,家里孩子也不是搞这块儿的。他真是书痴,八十多岁还在买书,他现在老让学生去他家拿书,我有时候去看他,他也会塞给我一些书。

  大部分学者的书,一般图书馆也都有,很难整体捐给某个图书馆。现在图书馆的空间也是大问题。我主张捐书时可以让图书馆专业人员先来挑走他们馆没有的书,剩下的,卖也好送也好,能有适当的去处就好。

  罗新:我们这一代人没有什么特殊的阅读路径。我是八一级,上初中的时候,中国恢复高考。本科毕业的时候,回湖北老家工作了几年,后来又考研究生,本科读中文系,研究生才开始学历史。

  从读书的角度来说,就是按传统的学习路径一路读上来的,那时候跟着老师学魏晋南北朝,就是把国内外所有研究著作找来看。读研究生三年期间,把魏晋南北朝期间主要正史都通读一遍。而自己的研究方向一定是具体的,比如十六国,或者其中的刘宋。这是吃着碗里的,但还要看着锅里的,范围更大一些,涵盖魏晋南北朝。

  硕士时候做的是南朝,博士时候做的是十六国。工作以后,重点在北朝的北魏。接着深入到更北方去,接触到阿尔泰学,一下子又进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世界就不是我能够罩得住得了,能力、知识以及时间,都不足以对付这个庞大的知识体系,看一点是一点吧。这一部分的书比较难得,很难找到,也是费了很多年时间,一点点收集的。将来应该都捐给图书馆,因为这批书图书馆不一定有。

  比如《突厥语大辞典》是很不容易搞到的。这个书是哈佛大学借出来自己复制的,送给图书馆一套,自己留了一套。2000年之后,我开始做突厥学,没办法,国内根本找不到相关书籍。让人从哈佛大学借出来,印好了再寄回去。但现在我已经买到原本了,所以,把这套复制的就留在这里。原本在土耳其买到的。土耳其的书店很厉害,他们大量从美国买突厥史料,很多书美国都没有了土耳其还有。

  罗新:读书期间读基本文献,这都是必须要做的,没什么可说。让我感受到最愉悦的阅读阶段是本科毕业后工作,到考上研究生之前,这段时间的阅读很纯粹,就是读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当时在地方志办公室,把当时能看到的地方志都翻了一遍。

  绿茶:《从大都到上都》之后,似乎在您专业领域之外又开辟了全新的写作窗口,您怎么看当下的旅行写作?

  罗新:我有自己的专业,这是工作,但同时又有很多自己的兴趣,这些兴趣也许不一定会写文章或做研究,但很愿意阅读。旅行,就是兴趣之一,对专业来说其实是浪费时间,但控制不住自己。我想每个人都有消磨自己时间的方式。我对各种各样的旅行书兴趣比较大,尤其是19世纪的中亚旅行书。

  近几年旅行写作多起来了。过去,旅行不是自觉的文体,是放在散文、随笔、游记系列中的。现在,很多人把旅行当作一种表达途径,成为自觉。像杨潇重走西南联大,就是一种自觉,他是为了写作去走的。

  没有旅行就不会有人类的今天,因为人从非洲走到了欧亚大陆,走到全世界,在任何条件下都有人在生存,这就是旅行的结果,穿破各种阻碍的结果。

  罗新:现在更多的是教科书式的历史,在我研究的魏晋南北朝领域也是一样,没有权威的东西,更多的都是每个人做的那么一点很小的领域,只能判断什么说法是我能够接受的,什么是我不接受不认可的。只有通过观察现实,才能理解历史。

  历史教给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多种可能,历史学家为了现实、为了未来而研究历史,而不单单是嗜古的兴趣,为了确保我们走向期待中的未来,历史学家把过去邀请到现实中来,以回到过去与过去对话的方式,参与现实,保护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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